中欧基金窦玉明：寻找基业长青的秘密

       经过一年半的公司改制，中欧基金作为首家员工持股的基金公司顺利实施事业部制改革，为优秀人才提供公募平台以实现职业理想、获得合理回报。在创新的治理模式下，中欧基金品牌影响力和资产管理规模得到飞跃式提升，成为业界典范。

      一年半的时间，用来评价一次改革的成败或许过短，但它带给整个资管行业的影响和启发早已深入人心。

战略定位“多策略投资精品店”

      2013年，窦玉明接任中欧基金董事长，引发了业界关于中国公募基金业首例股权改革的种种猜想。“当初来到中欧基金完成的第一件事，就是与公司股东及管理层协商共同对公司的发展战略做了调整，明确了多策略精品店的定位。”窦玉明告诉《陆家嘴》记者。

      在海外投资市场，共同基金从战略上大致可以分成五大类：以Vanguard为代表的第一类规模化经营的低成本战略指数基金；第二类是定位如富达这样的大平台公司，提供全产品线服务，将客户群体瞄准零售客户服务；第三类为专注于为客户提供单一类产品的大平台，如PIMCO；第四类是单策略精品店，如对冲基金；第五类为复杂客户提供不同精品的多策略精品店。

      在窦玉明看来，目前国内绝大部分公募基金的策略类似规模化经营的大平台方向，更加关注规模和营销，主要提供多种标准产品。采取其他竞争策略的公募基金公司是少数。从差异化竞争的角度看，采取关注长期业绩的精品店策略，现阶段可能是个更可行的方案。因此，中欧基金决定采取多策略精品店的定位，聚焦于业绩的竞争。

      所谓多策略精品店，通俗来说是指提供高阿尔法产品的资产管理机构。投资中的“精品”亦可称为高阿尔法产品，是指能够长期持续获取卓越回报的产品，需要依靠投资团队的整体实力。

      然而，目前国内公募基金的主要收入来源于管理费，这样的盈利模式决定了基金公司对于规模的追求。与之相比，多策略精品店战略从某种意义上意味着放弃对规模的追求。

      “阿尔法是个零和游戏，如果一家基金公司的规模市场占比非常大，同时阿尔法又很高，这就意味着全市场的盈利都被它赚走了，这是一个无法完成的任务。”窦玉明指出，从海外的情况来看，大而全的资管机构可以管理高达4万亿美元的资产规模，而坚持精品店战略的资管机构最多管理6000亿至7000亿美元的资产。

      中欧基金立志成为领先的“高阿尔法产品提供商”，意味着不再追求规模上的第一，而是要成为一个业绩非常优秀的中型精品基金公司。这样的定位更是需要公司的股东们能在战略上达成高度一致。如何持续取得优秀业绩，最关键的因素是人才——必须不断吸引、培养、保留和激励最优秀的人才，公司的治理结构和激励机制正是为了确保这一点。“高阿尔法产品的投资业绩与管理人的知识结构、经验、性格甚至价值观均密不可分。因此，在发掘基金管理人投资能力的同时，也要围绕这些优秀的基金经理来优化管理流程。”

      “海外的精品店公司，很多采用合伙制形式。”窦玉明指出，中欧基金结合战略定位，采取类合伙制，在组织架构上采用相对独立的事业部制管理。过去两年，中欧基金吸引了大批业内优秀人才的加盟，已经组建了10个投资策略组，这些策略组负责人的平均从业经验高达13年，有着非常优异和稳定的长期业绩。

推行员工持股改革

      “股权改制和事业部改革的目的，是为了和投资精品店战略相吻合。”窦玉明告诉《陆家嘴》记者。目前国内公募基金管理公司多为外部股东控制的企业，有些股东对管理层的目标要求相对短期，总经理一般任期三年，在这期间看重的是规模排名。在投资业绩和管理规模的抉择中，规模经常成为首选。

      窦玉明认为，股权结构相当程度上决定了管理团队的战略选择。一些外部股东控制的企业，总经理在进行战略选择后，如果所选择方向在任职的几年内和市场发展潮流不吻合，就会面临很大压力，甚至任期结束就会“下岗”。这也导致一些公募基金总经理选择以中短期规模为主要目标的策略，对长期投资业绩的关注变少。

      窦玉明指出，“中欧基金实行混合所有制，公司核心员工拥有股份，这促使各方股东尽力发挥自己的优势，管理层提出的战略发展方向更容易得到其他股东的信任和支持，这使我们更有把握坚持住自己的战略发展方向，做长期的发展规划。”

      “在中欧基金内部，我们进行股权改革的根本目的是改善治理结构、建立良好的机制，这样我们的事业才有长远发展的基础。”窦玉明告诉《陆家嘴》记者。窦玉明表示，中欧基金目前的高阿尔法精品店还只是一个雏形，要做得很细致、很精致，需要全体员工长期的努力，而公司的股权改制也尚在进行中。未来，外部股东可能还会让渡一部分股权，员工持股比例会进一步加大。

重塑企业文化

      在窦玉明看来，中欧基金长期来看最大的挑战来自公司文化的创建，而他最推崇的企业文化是：正直诚实、追求卓越、协作精神、平等尊重。窦玉明认为，正直诚实是为了建立一个追求真相的体系，目的是做到信息的高效传输。倘若团队成员之间彼此不信任，信息的传递就会面临挑战。

      “资产管理公司竞争的焦点是信息的分享与传递，谁更能解决处理信息的效率问题，谁就能在行业竞争中占据优势。”窦玉明告诉《陆家嘴》记者。“追求卓越是精品店战略的必然要求，不能说做到80分就满意，要求所有人都向100分努力。”窦玉明解释，“事实上，文化没有好坏之分，只是一种合适与否的选择。在中欧基金的企业文化里，虚伪、平庸、自私、缺乏协作精神的员工，都会觉得很不适应。”

      “为什么需要协作精神？是为了提高获得优秀投资业绩的概率。”窦玉明指出，中欧基金吸引很多优秀投资人才加盟，形成很多“点”，相互协作，把这些点穿起来，形成“网”、形成“面”，这些优秀人才可以通过经常的沟通，相互分享，相互挑战。

      当所有的信息得到广泛的分享和传播，所有的信息都可以为大家所用。撇开公司年限的长短、资历的长短，所有投资研究人员都平等开放地博取众长。这种协作对组织中的每个人，都有巨大的价值，使得他们可以不断地修正自己的投资观点，离真相更近，提高投资成功的胜率。“十台微型计算机联网，计算能力可能会超越一台小型机。”窦玉明这样比喻。

      至于平等尊重，是为了促使信息在公司内快速地流动，帮助团队内部人员顺畅交流，并快速做出正确决策。伴随着行业发展，基金公司的文化和组织架构有层级化的趋势。在国外优秀基金公司考察时可以看到，他们非常崇尚平等。“科层制不利于信息自由流动，或许适用于某些行业，但在资产管理行业不太适用。”

      中欧基金在启动股权改制和事业部改革后，激励机制亦随之改变，更多按照业绩贡献来进行分配。在新的激励制度下，表现优异的研究员或交易员，薪酬可能是高管的好几倍，同时，为了鼓励长期业绩导向，新的激励机制更关注长期机制和约束机制。

      内部资源划分的格局亦随之调整。“我们在投资研究方面的投入，是同行平均水平的两倍以上。”窦玉明介绍，“内部利益格局的调整，有利于公司的长期发展。而长期地为投资者提供稳健良好的业绩回报，是我们的最终目标。”